廣藝快訊

源於死亡的溫暖—進浪港製作《月娘總是照著我們》

04

Aug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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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世瑋   圖|廣藝基金會


源於死亡的溫暖—進浪港製作《月娘總是照著我們》

  眾所矚目的2020年《金創獎》三獎終於出爐,進浪港製作以《月娘總是照著我們》(以下簡稱《月娘》)打敗群雄拿下金獎,導演孫唯真直呼與台灣創作者一較高下的壓力非同小可,能獲得金獎實在是意料之外:「其實完全沒有預料到會得獎,但對我而言,整個徵選過程是很大的訓練,其中的磨練之一,就是回到文本的力量這件事。」她發現劇場正盛行著各種創新的表現形式,但她所期望的是帶領團隊回歸到「好好說一個故事」的文本基礎:「特別是台灣編劇所創作的文本,那就是屬於我們的語言和故事,我希望將手上有的東西站穩和打好根基,相信之後破繭而出的作品會更有力量。」
 

《月娘總是照著我們》學習道別的旅程

  以此為信念,孫唯真首見《月娘》的劇本時,其細膩的女性同志情感融合台灣在地儀式性的精神寄託,使她當下就被劇本深深吸引。過往經驗中,促使她下決心導戲的關鍵都在於是否能牽動心中的感動:「我如果看完(劇本)沒有產生一種直覺性、某種氛圍感的感覺,我就覺得可能無法導好此戲。但看完《月娘》後,就很明確發現心中『溫溫的』、『柔柔的』。」溫暖柔軟的感受勾起她完成此戲的念頭。這個暖意源於劇中情侶生死離別的體悟——《月娘》的故事從一個意外死亡開始,主角之一獨自前往西藏旅行並遇難逝世,留在現世的愛人則帶著思念逐步地學習向亡者道別,分隔陰陽兩界的靈魂才踏上了理解彼此的旅程。

  作為導演好友兼室友的編劇陳弘洋,早在《月娘》之前就完成了冥王星、海王星、天王星等一系列的「星際創作計畫」,長期研究占星學的他這次選擇了無法自行發光的月亮,「月亮在占星學上代表的是母親、親情和內心的黑暗面,可以說是你和你自己相處時的狀態,我運用了這個意義去書寫和女性有關的劇本。」在孫唯真看來,環繞《月娘》整部戲的重點,其實就是「關係」的探索,她在維基百科上發現了有趣的定義:「關係是發生在兩個人之間的一種社會交往的過程……將關係定義為動態過程,而不是靜態的狀態,有重要意義。」她說道:「它(維基百科)說『關係』其實是一個動詞,是不斷在流動的、改變彼此對方的。」如同弘洋筆下的《月娘》透過一整齣戲反覆咀嚼「關係」的流動,卻不直接為二字建立公式。這個過程不禁讓與主角同為巨蟹座且生日只差一天的孫唯真開始認真反思一路走來的感情觀,渴望在此戲中順著自己的生命經驗給予文本更多溫度。


「人」與「偶」的對戲

  《月娘》在複審過程中吸引評審的特色之一,是劇中生者對亡者的思念如影隨形。劇團特別將思念具體化為「偶」,和角色們穿梭陰陽兩界展開對話。唯真如此說明:「以往的偶戲可分為『操偶師』和『偶』,偶活起來時操偶師是不存在的。可是在《月娘》中,偶看似無機物躺在那,看著其他演員演著演著,竟活了起來,而且帶著戲中一路累積的感情活起來,說起來有點玄。」陳弘洋也提及「偶」其實是生者對亡者的一種執念,人們保留亡者的東西在這世界上,再想方設法的去向亡者說再見。作為執念化身的偶,靜默時是思念的載體,當一開口就成為活生生的角色。進浪港製作對「偶」的運用讓評審眼睛為之一亮,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偶」、「操偶師」、「真人演員」在舞台上的轉換和發揮。
 

好好生活,就是創作靈感的來源

  距離試演會只剩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擁有豐富舞台監督和導演經驗的唯真不慌不忙,她早已習慣早於創作者去設想即將遇到的問題,「那感覺有點像是,創作者走的路凹凸不平,我走在前面為他們把路鋪好,創作者不會知道發生什麼事,以為走在一個很安全的路上,我認為這有點像舞監和創作者的關係。」而回到創作者身分的她,創作靈感來源更為平實而真摯,「我的創作來源就是『好好生活』,有時想念一件事情或一個人時,不見得清楚記得他長什麼樣,反而你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但走在路上突然聞到他的香水味道,回憶就會boom!一樣又跑出來。」她只要自己好好生活、體驗各種人事物,從生活中逐步累積出創作的靈感,不自覺就會發現「原來這個回憶仍存在我身上。」

  進浪港製作團隊正絞盡腦汁將舞台設計、劇本演出等精髓濃縮至三十分鐘內。期待透過舞台與觀眾流動的設計,讓觀眾在《月娘》的微光中自行拼貼專屬的故事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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