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圖：讓人驚呼連連的2023小澤征爾音樂塾《波希米亞人》製作（©Michiharu Okubo/2023 Seiji Ozawa Music Academy） 文／MUZIK AIR 連士堯 說到小澤征爾音樂塾的歌劇演出，最大特色就是會比照世界一線歌劇院的規模進行製作，絕不因為是「教育型音樂節」而馬虎對待，此點完全來自於小澤征爾的堅持：唯有用最頂級的規格，才能讓學員接觸實際的歌劇院樣貌。當然，身為觀眾是最幸福的，不必跑到歐美，就能看到像是紐約大都會歌劇院、芝加哥抒情歌劇院等知名製作，在高超的音樂水準外，享受最一流的視覺饗宴。
不過，2023小澤征爾音樂塾的另一特點，就是採用了原創的製作，實際演出後也頗受好評，完全不輸先前「進口」的外國劇院製作。能讓這次演出如此成功的兩大要角，便是長期擔任小澤征爾音樂塾導演的大衛・尼斯（David Kneuss），以及首次參與佈景＆服裝設計的羅伯特．佩德左拉（Robert Perdziola）。
「本製作是對名導澤菲雷里的致敬」－導演大衛・尼斯
導演大衛・尼斯（©Michiharu Okubo/2023 Seiji Ozawa Music Academy） 大衛・尼斯與小澤征爾之間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大師在波士頓交響樂團的時期：「我們首次合作是在檀格塢音樂節的《托斯卡》，那時他還是滿頭黑髮！」尼斯認為自己與小澤征爾皆相互尊重彼此的專業，也讓兩者的關係相當融洽，因此在2000年創立小澤征爾音樂塾時，尼斯就受邀前來擔任導演，至今已與音樂塾進行了快20檔的歌劇製作。
問到這次採用原創製作最大的差別，尼斯坦白說到：「每一項都是錢！」大至佈景服裝、小至道具擺飾，只要決定採用任一種想法，就要考慮預算，因此當中也有經歷過許多來回的取捨，不過尼斯相當滿意最終的成果：「其實這次的製作，包含了我對於恩師、歌劇名導澤菲雷里（Franco Zeffirelli）的致敬。」
尼斯想起自己年輕時進入大都會歌劇院工作時，跟過多次澤菲雷里的製作，儘管很多時候澤菲雷里的選擇都會被批評過度舖張，但尼斯依然從中看到了在尊重歌劇原作與個人觀點的完美平衡：「我的美學很大一部分是受到他的影響，因此這次也想將這份《波希米亞人》獻給他──而且現在歌劇界幾乎沒有人在『致敬』了。」
與澤菲雷里相同，尼斯的詮釋觀點也不做太多的背景更動，僅稍微把原本的設定在1830年代的巴黎，稍微挪動到1890年代而已：「《波希米亞人》是很純粹的愛情故事，加上原本的文本相當精細，不讓它發生在巴黎，似乎就會讓這個故事沒有說服力。」更有趣的是，即便第一、二幕的故事強調是聖誕夜發生，在本製作中其實不太有明顯的聖誕元素，這也是訴諸文本的緣故：「仔細看歌詞會發現，其實這四位藝術家根本不在乎聖誕節，甚至是對宗教有點輕視的感覺。」不過，尼斯依然在第二幕的窗戶裡，安排了一小棵聖誕樹裝飾，不讓佈景完全脫節。
說到讓人驚喜連連的第二幕，尼斯相當驕傲地表示：「非常有趣對吧！我刻意一開始讓舞台上的眾人停格，觀眾可以先認真欣賞這個佈景，然後再來會聽到合唱團的歌唱，最後照相機一閃，開啟整個舞台動作。」提及摩慕斯咖啡館是直接在舞台打開的驚喜感，尼斯把這個機關譬喻成「立體書」：「你可以把這幕想成俄羅斯套娃一樣，一層又一層，帶來不同的趣味。」
「你要做一個背景在巴黎的《波希米亞人》？為什麼？」－佈景＆服裝設計羅伯特．佩德左拉 
佈景＆服裝設計羅伯特．佩德左拉（©Michiharu Okubo/2023 Seiji Ozawa Music Academy） 在2023小澤征爾音樂塾展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佈景設計佩德左拉的原畫：從他精密的手稿中，可以看出佩德左拉的設計除了相當典雅細緻外，也尊重原作時代氛圍，因此也不意外本次的《波希米亞人》，會用相當寫實的設計。
佩德左拉表示，其實自己也沒有刻意去設定一定要遵照原作，只是很多時候，原作的設定還是最能說服他：「像是我曾經在聖誕節時到訪過巴黎，街上溫馨歡樂的樣子，就是《波希米亞人》第二幕描繪的景象，如果換成其他地方，就會立刻失色。」當然，他也知道這樣的方式，在歐美並不是主流，「如果我跟設計圈的朋友說到，我要做一個背景在巴黎的《波希米亞人》，可能就會被問『為什麼？』但這就是我的風格。」
佩德左拉提起自己也曾經相當欣賞過一個現代抽象版的《波希米亞人》：第一幕的舞台上充滿無數的稿紙，象徵著魯道夫寫作的苦悶，以及內心的孤獨，「但這樣的設計，要如何應對後面他與咪咪相遇的劇情，我無法想像。」
因此，也不難理解導演尼斯想藉由本製作對澤菲雷里致敬時，為何特別邀請了佩德左拉合作，都同時與澤菲雷里工作過的兩人，契合度相當高。明年的小澤征爾音樂塾，也將再度帶來兩人共同製作的莫札特《女人皆如是》，尼斯表示：「其實這是2014年在日本兵庫縣立藝術文化中心的演出，但當時什麼都沒留下來了，我也很期待明年會如何重新展現。」今年錯過《波希米亞人》的觀眾，不妨期待明年3月的小澤征爾音樂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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